张寒夜

盗墓笔记x后会无期《了无归处》by张寒夜 ep.4

了无归处(4)

15

“你就不想知道张小哥家族为啥都那么信任长生?”

“为啥?”我脑子不太转的动，索性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跟他大学四年要说学到了什么，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人极其爱卖关子。

“是因为那几年，有些人就秘密的查询了一些野史，发现在两千年来的各朝各代，都有一个盒子，那个盒里就装着长生的秘密。帝王自然就试了各种方法去打开它，但它有一个致命的特点，就是那个盒子本身几乎没有缝隙。要打开它，只能从里面打开，除非毁掉它，不然理论上那玩意就打不开。”

“直到最终有一天 —— ”

“有一天怎么?”我有气无力哼哼着问他。

“道上流传出传言说，那个盒子被打开了。盒子里是一个孩子。
啊，知道这是啥意思不？”

“啥？”

“意思是这个孩子就是长生的秘密，他叫张起灵。”

16

我爷爷就是长沙人，所以我祖籍一带就是长沙的，小时候也在这呆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因为记忆过于久远显得很朦胧。

我俩下了火车，在小招待所凑合着安置下来，因为钱得省着点用就只好要了一间合着住，回房间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我往窗外一看，暮色苍茫。
当时大概是5月份，青黄不接的时候。我翻个身又躺回到床上，把手臂枕到脑后，才慢慢感觉到这次行程有些荒谬。
我不是那种很有恒心的人，我的前半生也没太大起伏。我们本来说是要去福建接人，然后一路辗转去长白山，结果现在人不见了，我三叔活过来了，陈文锦要见我。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看起来不甚真实，我这辈子都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这么远的路。

盯着斑驳的天花板上风扇半死不活的转着，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沉浸在要命的湿热中，热量能从每个背上床单的褶子里获取到。

闷油瓶闷油瓶闷油瓶。

我念叨着，好像这是某种魔咒。这种感觉很神奇，你总觉得在远方有个什么飘渺的目标在等着你，而且你会为了现在浪费的时间付出代价，但这目标又因为过于浓重的雾气时隐时现，你又觉得现在做出什么努力也许都是朝向海市蜃楼，一切都没有那么浓重的意义。

我翻个身，跌跌撞撞下床蹬上鞋子，到胖子床边摇醒他。
“走，咱去吃这边臭豆腐，我一直都想见识一下。”

于是在惨白的日光灯底下，油腻的座位上,闹哄哄的人群做背景（这在中国任何一个地方都能见到），他隔着一层要把人捂死的热气，对我这么说。

说完，他又拿牙签扎起块豆腐塞进嘴里。“有啥事欢迎来问我，我知道这很难理解，当时也是看你实在太颓废了才拉你上路的，没多解释这些，反正你也只是跟我走一趟。”

“这都不跟我说清楚？”我说，“你这团组的，我给零分。”
“嘿呀，这个小哥早年真没身份证。”胖子摆手，“在巴乃一村子长大的，大了以后才出来看看世界。”

“不对吧，那这么算一算他也跟我三叔是一个年龄层的，怎么现在又跟咱们一个年龄层了？”

“你终于达到了问题的核心。”胖子说，“答案就是我他娘的也不知道。”

“行，那我赶紧去定机票，到时候跟三叔问个清楚。”我出乎意料的冷静，对于别人的事情我一向没有太大的好奇心，我又是个极其容易被打击的人，这种事一个人说出来一个版本，长辈的故事都是翻不清的旧账。

“这时间也不早了天真，咱趁明天到来前赶紧回去…靠，快闪开，丫冲这儿来了！！！”
我说什么来着，那天晚上我们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刚刚就一直在听那边一个关了门的杂货铺里有砸东西和大喊大叫的声响，现在我一眼看见只是一个虚影，然后就连人带椅子被扑倒在地上。
我心说他妈的，老子刚洗的T恤。两个胳膊撑住抬眼一看，丫的现在脸上全是一道道泪痕，哭的一塌糊涂还揪着我的领子一叠声儿喊：“哥哥！！哥哥！带我回去，别让这个变态碰我…”之类的话，嗓子都哭哑了所以也喊得含混不清。
我被扑下来打翻几张凳子，闹出不小的动静儿，周围食客全都看着我俩。我吓得当时大气儿不敢出，血一个劲往脸上涌，心说我这是交了什么烂桃花啊，在这搞得好像我搞了人家不认账一样，老子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还是胖子一下反应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就起来，嘴里还故意大声嚷嚷着：“妹妹哟，这几年没见你咋成这样了？看看你，人都认错了就往我哥们儿身上扑。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的跟哥哥回家。”
然后就越过她耸动的脊背冲我使眼色，我赶忙爬起来对着惊愕的众人点头：“大家多费心了，没事儿这就是他妹妹，这不着又受啥刺激了，让一让啊，我们回酒店。”
心说这人命关天没准还是从哪个地下犯罪场所逃出来的，我赶忙往出掏钱，压在碗底下（我之后才痛心疾首的发现我压了二百块），在众人惊恐的目送下走到空无一人的大马路上。
我俩也不敢贸然停下，带着她专拣热闹的地方走，好在招待所楼底下就是一片非法占道的烧烤摊，我们在前台诡异的目光下打开屋门，才停下来看这凭空出现的妹妹。

这灯光一照我心说哎呦，没准我这次猜的是对的。那姑娘眉眼里透着那股劲看着不像是汉人，年龄很难说，要说她未成年我也信。是个长得挺标致的姑娘，也不是网红脸那种漂亮，就是很有特点的面部特征，脸上写着清纯无辜，不是装出来的。
“行了，现在你能解释一下了吧。”我说，“这地方安全。”
说完窗外就过去一辆打着远光灯的汽车，光斑直愣愣从她脸上掠过。
我俩同时顿了一下。
“除非你的绑匪带着枪。”我又补上一句，“那就趁早报警。”

17

“我叫云彩。”她说，因为屋里只有一把破凳子坐着又特别矮，我和胖子只好陪她站着，有些尴尬。
“好。那云彩姑娘，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颇有不安地扫了我俩一眼，“在这打工被家里人发现了。”
“为什么不让你打工？”
“要我回家帮他们干活。”
我长出一口气，要是她讲的是真话，那事情也没那么可怕，我跟胖子只需要劝一劝把她送回去就好了，我不想卷入什么家庭纷争。想着就往身边一看，胖子居然一直沉默的低着头，再一看他神色晦暗，因为光线原因看着也不太自然。
“求你了，带我走吧。”她突然转换语调，上来就掐住我一边胳膊说。
“啊？”
我对这种姑娘没什么感觉，这突然的一下打得我猝不及防，我还算用上半身思考的人，刚才那反应也是异性接触下意识出现的。

“你们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本地人也不会住招待所，不管你们是要去哪，请带上我，哪里都可以。”

这说着说着云彩声音又带上了哭腔，胖子突然开口了。
“好啊。”他生生接了一句，“我们明天就出发去格尔木，云彩姑娘跟不跟？”

我一扭头，他眼中浮上一抹诡异的温柔，几乎要破眶而出。

就这样，胖子蹬蹬蹬下楼给她加了间房，第二天早上，我们离开了长沙。机票也是现场定的，不存在多一个人这种问题，不过她票钱是胖子付的，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算，不过我猜胖子在这方面挥金如土。

就这样，我们的旅途多了一个人。

在飞机上趁着胖子和她隔了一个过道，我问他，感情你重色轻友啊这个人。他说我呸，重你妈的色轻你妈的友，你胖爷我北京城里哪个标致小姐的胸没摸过，还好这路边捡来的色？
那你还这么喜欢人家？我说。
这是真爱啊。胖子讲，一辈子就一个那种。

我叹气，只是看着窗外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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