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夜

黄金之旅开始了

十一月。

  

  1
  
  
  
  想必那天阳光明媚。
  
  
  
  2
 
  
  上师坐在靠近庙门的地方,炭炉飞溅出一些火花,沉默地融化一小片积雪。
  
  他叹一口气,苍老浑浊的气息。雪又下大了。
  在这里守了一辈子 ,他看到很多错过。大致可以分成两种,其一是困在自己的定式里无法挣脱,其二是终生自由散漫(比如那几个来到庙里的旅行者,各自怀着不同的目的),以至于错过很多没能抓住的东西——这已经相当少。
  
  这个孩子属于第三种。
  他还没了解什么东西,就已经失去了解的欲望了。无法理解促成无法察觉。
  
  他将终其一生,被这个噩梦缠着:自己是一个虚影,生生世世,不得挣脱。他不知道未来怎么样,也不记得过去的如何,只有当下。
  
  
  
  可惜当下转瞬即逝。
  
  
  张起灵坐在地上,似乎衣服有些湿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雪来。雪好像聚集在一点,等到某个特定的时机,无声地炸开,占满干而冷的空气,然后定格,冰封。
  一种强烈酸楚的感觉像是要挣脱他的躯壳直接射入空中,他无论将自己蜷缩得多么渺小,都不能达到消失的地步——这种方法曾经很管用。他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回过神来,手死死抓着心口的布料,曲折回旋的褶皱从大约掌心的位置发源。
  
  
  
  
  
  3
  
  
  不晓得多少年以前,那个女人也是这么死死抓着身子底下的布料,经受着那种疼痛,也许她没有喊叫出声。她很坚强。
  
  
  死亡、新生。
  
  
  藏海花在靠近天边的一线翻涌,默默无声。
  
  
  
  4
  
  
  
  张起灵回过神来,吴邪今天晚上在屋子里翻了很长时间,只找得到照明用的蜡烛,白色,很粗一个柱子,蜡油顺着灯芯层层叠叠往下淌。
  
  胖子拿出来几块存下的米糕,说反正都是“糕”,只不过是个庆祝生日的介质,没什么不妥。
  吴邪笑着,摇摇头。好像是没法反驳,起身点燃蜡烛,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护住小小的火苗,像是点烟,在风里点烟。
  
  火苗燃起的一瞬间,电灯灭掉了。
  
  两个人走上前来,吴邪说,这也有三个年头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不再说啥了,没什么好说的。生日这种东西,权当是个纪念,不然连时间怎么过的都不知道。
  
  打住打住,越说越伤感。胖子插嘴。小哥你许个愿吧。
  
  张起灵抬头,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好像这么做有点孩子气。
  
  两个人看着他,他闭上眼睛,合上双手。
  虔诚得像是参拜神佛。
  
  
  他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又似乎想到了一切。但最明显的感觉是,有什么东西,从空气中回来了。
  他睁开眼,眼底烛光在晃动,像是沉入张家古楼那片湖中的荧光棒。
  
  深不见底,但至少存在。
  
  
  
  
  5
  
  
  吴邪曾经考究过张起灵的很大一部分人生。
  经过这十年多的调查,他的身世还有很多不很清楚的地方,最糟糕的是,兴许这些东西连问他自己都不会知道。
  
  也许吧,人要活在当下。追溯过往没有用,活生生的人都摆在这里了,你还要怎么样啊。
  
  吴邪如是想着,收起餐桌上的盘子,拿着不知道哪个火车上摸的塑料餐刀,开始切不知名的糕点。
  
  
  
  雨村第一场雪很快就要来了,好在张起灵还有很多个当下可以抓住、可以消磨。
  
  
  
  兜兜转转了很多年以后,想必今天也阳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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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我的本命。

学习很忙,很累,甚至很痛苦。不知不觉这是十一月的最后十几分钟了,赶制出的段子,一些回顾,不算很贴近现实,也没多少原创的东西,但我尽力了。

看见你孤身一人走在风雪里,当时还幼稚的我就感到说不出的沉重,不能以任何形式缓解。
那是我第一次有这种体验。

不知不觉写了很多,只是粗略的草稿,会在重新编辑里面改动一些。
也许我不能理解,毕竟我没能经历。
但衷心希望你可以体会人生是何等美好的东西,就算那样会让你平凡。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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